老猞猁你怎么掉这么多毛

17(回家力!)

太阳照常升起,人们照常醒来。一个个身影从建筑中匆忙走出,有的人排着队,等待着下一辆地面电车;有的人则在人行道上,一边吃着从便利店中买的隔夜三明治,一边看着手腕上的廉价手表,计算着自己接下来要走多快才能不被扣薪水;还有一小部分人,坐在自己的车子里,等着信号灯变绿;剩下的,就是像雪见绫子和桑尼·柯林斯这样没有正事可做的人,用逛街、约会或别的什么事在外面打发时间的人。

桑尼牵着绫子的手,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刚刚打好的冰淇淋,开门没多久的甜品店,冰淇凌机才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,就已经迎来了它今天的第一对客人。

“啊!”绫子瞪大眼睛看着滴到自己袖子上的冰淇淋,“这么快就开始化了!”桑尼回头,急忙从口袋中抽出手帕,擦拭着绫子上衣的抛袖,白色的奶油滴落在纯黑色的上衣,显得如此刺眼。绫子悄悄抬眼看着桑尼的侧脸,一阵微红泛上了她的耳根。

“唔。”

带有冰淇淋的微凉的双唇轻点桑尼的脸颊,通红的血色从他的衣领内极速向上蔓延。“怎么了?”桑尼问着,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多余。

“没事。”绫子抿着嘴看着他,将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了桑尼,“我去洗一洗就好啦。”说完,她轻轻捏着被沾上冰淇淋的袖摆,跑进了路边的一个公共洗手间。

桑尼站在路边,小心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,尽管这早已不是第一次,可他还是心跳飞快,气血翻涌。左手的两个冰淇淋快要化成了一个,白色清凉的奶油一滴滴落在地上,流在桑尼的手上,也没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任何平复。而街道远处的一声惨叫,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。

不远处的路边,一个男人倒在地上,一旁像是他妻子的女人正捂着嘴僵硬着,却被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套上了头套,绑了起来,一脚踢倒在路边。

桑尼微微皱眉,他悄悄扔下手中的冰淇淋,退进了刚刚绫子走进去的过道,他探出头,看着街道的一头,几十名黑衣人将街道完全堵住,向着这边推进。路上所有的男人都被他们用手中的棍棒打晕,放弃抵抗的也不例外,还能走的女人和小孩被他们驱赶着,剩下被吓傻的就直接套上头套,绑好扔在路边,人群后面隐约可见有人将地上被缚的人搬上卡车。桑尼转过头,看向另一边,竟也是同样的场景。

桑尼贴近墙壁,观察着街道对面的房子,并没有任何可以快速撤离这条街的路线,他向通道内退去,通道尽头是一扇双开的铁门和另一条方向不同的通道,他伸出手,试探性地拉动扶手,扶手被拉开,门却没有任何开的迹象。

“果然从里面锁上了吗。”桑尼径直拐进另一边,眼前的新通路只有十几米,右手边只有一个洗手间的门口,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能通外面的路。桑尼向着门口快步走着,刚好和准备出去的绫子撞了对脸。

“你也来……诶?!”绫子还没说完,便被一把拉住手又进了去。外面黑衣人叫嚷的声音已经到了外面的通道口。

“你们几个,跟我进去看看。”

“出什么……唔!”桑尼捂住绫子的嘴,另一只手做噤声的手势,他走到女洗手间的门口,向内看去,里面的空间很小,只有两排相对的隔间,天花板上的两个排气口仅有二十厘米见方,剩下的通往外面的地方也就只有地上的下水口和那十个便池了。

桑尼转身走到男洗手间门口,高处的一排窗户正大开着,窗下的小台子上还有向外溜着香烟气的烟灰缸。桑尼拉着绫子径直向男洗手间走去。绫子的脸和脖子瞬间通红,她拍打着桑尼拉着自己的胳膊,奋力挣扎着。

“你干嘛呀!不可以在这种地方!”绫子抓着桑尼的手,眼角微微泛起泪光,“现在还不可以……”

抓着绫子小手臂的手放了来,绫子微微睁开眼,桑尼正伸着双手,站在窗边。

“踩在我的手上,先从这窗口出去,一会儿我再向你解释,来不及了!”

绫子扶住了他的肩膀,喝令声从门口传来。

“站住!”

五个黑衣人一股脑冲了进来,桑尼一把抱起绫子,将她举上窗口,绫子艰难趴在窗口上,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。桑尼右脚蹬墙,一个侧踢直接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家伙,他抄起墙角的拖把,踩住拖把头掰下了杆子,眼前的人中,一个异常高大的家伙抱着双臂靠在门边,其他的三人从口袋中掏出折刀,小心翼翼地向桑尼靠近。最中间的人咬咬牙,径直刺向桑尼面门,其他二人见状,也扑了上去,却都被桑尼打落武器,躺在地上没了动静。桑尼举起棍子指着门口的巨汉,脸上甚至没有一滴汗水。

“哼。”门口的家伙脱下外套,搭在了一旁隔间的门上,壮硕的肌肉几乎要撑烂他的衬衫,皮肤下鼓起的血管清晰可见,巨汉哂笑着,一步一步走近桑尼。桑尼紧握手中长棍,身体半腾空向前跃起,转着身挥动手中长棍,直直向巨汉脖领劈去。

眨眼间,那家伙抬起左手,挡下了这一击,随即立即抓住长棍一端,他扭动手腕,那空心金属长棍如同一条丝带一般,在他的手上系了一圈,巨汉抓住手中长棍,将桑尼如同炮弹一般甩进一边的隔间。巨汉走到窗边,巨大铁铅一般的手一把掐住绫子的脚腕,将她从上面拽了下来。

“啊!”钻心的疼痛从脚腕处传来,绫子倒在地上,双手颤抖着撑着地面,剧痛带来的汗水夹杂着泪水滴落在污秽不堪的地砖上,她拖着无法着力的右腿,向着桑尼倒进去的隔间艰难爬着。

“真感人啊。”

巨汉说着,大脚狠狠碾在绫子纤细的手臂上,现在,她的双臂各多了一个弯曲的关节。

“啊!!……”绫子惨叫着,转眼间脱力倒了下去。

那家伙从已经被砸坏的隔间中拖出还有意识的桑尼,扔到地上,桑尼抹了一把额头的血,靠着墙艰难地站在了门口。

“还要打,”巨汉嘲笑着眼前的小子,“再打我可就要打死你了。你投降,让我带走这娘们还能留一条命。”

“汉娜将军教过我们……”桑尼咳嗽着,背部和后脑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呼吸,喉咙中无比浓烈的血腥味直冲口鼻,“盾卫,绝不对敌人投降示弱……”

“还是个当兵的。”巨汉的笑容微微收敛,他走上前,一把抓住桑尼的衣领,此时的桑尼如同他的拳套一般,伴随着那家伙的拳头,轻松打烂每一个隔间的板子,击碎每一个墙上的便池。

巨汉提起桑尼,他低着头,粘稠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在巨汉的手上,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口,微微起伏的上半身证明他还活着,喉咙中还传来着微弱模糊的话语。巨汉举起另一只铁坨一般的拳头,他看着尚存一息的桑尼,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。

“上路吧,士兵。”

桑尼闭着眼,等待着自己的死亡。

而那仿佛注定要葬送自己的拳头,却迟迟没有挥出。

桑尼艰难地抬起头,他透过刘海的缝隙,被鲜血模糊的双眼依稀可见那巨汉的神情,那家伙满头汗水,嘴巴大张,颤栗的双眼在发现自己正在看着他时又将眼神拉回了自己的身上,那巨汉扔下桑尼,抓着绫子的马尾辫将她提了起来。

“算了,杀了你,善后工作就麻烦了。”那巨汉牵着绫子的头发,向外走着,他回过头,脸上却是无比僵硬的笑容,汗水淋湿了那家伙的后背,“你的娘们,就由我们疼爱了。”他说着,便拉着绫子的头发将她拖了出去。

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在通道中,震荡着桑尼的胸膛,他抓着一旁破碎的隔间板子,木板的尖刺刺破了他指节的皮肤,尽管他再怎么用力,尖刺刺得再深,他的身体也无法挪动分毫,黑暗从身后慢慢笼罩过来,桑尼看着门口,眼泪落在自己血迹斑斑的衣服上,黑暗在他眼前蔓延,吞噬了最后一点光明。

 

信九郎站在街道中间,士兵们正在转移着伤员,他四处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建筑,一个士兵跑了过来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“将军!”那人喘着气说着,“我们发现了一个军团士兵。”

“哦?”信九郎微皱眉头,“在哪儿?!”

“他伤得太重了,现在完全没有意识,我们就把他抬了出来。”

信九郎跟着士兵,走到了担架边上,一瞬间,他的眼中是震惊,紧接着是同情。

“多好的年轻人啊。这群混蛋……”

“将军……”那士兵说着,“我认识他。”

“你认识他?!”

“我们在军校的时候是好兄弟,他现在,是汉娜将军的手下。”

“唉,”信九郎摇了摇头,和他说着,“先抬下去,好好治疗,我去和汉娜通个气。”

话音刚落,信九郎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,他低下头,发现桑尼的手正按在自己的手背上微微抽动着。

“救…绫子……”

 

“什么!”汉娜手中的扳手砸穿了她坐着的装甲车顶,“你再说一遍!”

传令兵将话再重复了一遍。

汉娜咬着牙,手中贯穿着车顶的扳手慢慢被掰弯,汉娜瞪着一边的传令兵。

“消息先停在我这儿,我站在就去处理。”

“那群该死的劣犬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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